第14節(jié)：俞翀霄兵敗臨真鎮(zhèn) 高迎祥稱王霸三邊(3)

這里高迎祥連破兩鎮(zhèn)大兵，軍威大振，分遣諸將再陷北山各處郡縣，延長知縣萬代芳、教諭譚恩、驛丞羅文奎等，一齊戰(zhàn)死，三邊險要盡被迎祥占據(jù)。于是他部下的謀士牛金星，勸迎祥宜稱王號，以便統(tǒng)馭諸將。迎祥大喜，即日大會諸將，自稱闖王，以外甥李自成為闖將，并分布兵將，防守三邊隘口，休兵養(yǎng)馬，以待大舉。

　　不提迎祥霸了三邊，再說俞翀霄大軍敗績，王承恩退守榆林，其時陜西巡撫練國事、巡按御史吳甡等先后飛章入奏。崇禎帝覽奏，勃然大怒！立刻傳旨：將三邊總督楊鶴革職拿問，加延綏巡撫洪承疇兵部侍郎銜，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，賜尚方劍，代楊鶴總督三邊軍務；所遺延綏巡撫一缺，以僉都御史陳奇瑜補授；援剿總兵官俞翀霄、延綏總兵官王承恩，均著革職，暫留軍前效力，所有陜、甘兩省兵馬及撫鎮(zhèn)文武，總歸洪承疇節(jié)制調(diào)遣，克期平賊。并敕山西總兵官曹文詔，率副將楊嘉謨、左光先、崔宗元、李國奇等，督率大兵，入陜合剿；賀人龍仍督所部大兵，由西安北上，截堵迎祥南下之路。洪承疇等奉了圣旨之后，那敢怠慢？各自調(diào)兵遣將，分頭進行。

　　其時迎祥、自成聞得官兵四路合剿，山西人馬又將渡河夾攻，這一回非同小可，即刻召集全體頭目，商議用兵的機宜。謀士牛金星首先說道：“先發(fā)制人，古有名言。與其待晉軍北來，不若我軍先行渡河入晉�！庇�祥曰：“黃河天險，倘入晉之后，一戰(zhàn)不勝，則退無所歸矣！這個不是萬全之策。”

　　正在商議間，人報總兵賀人龍率領大兵殺到。迎祥大驚道：“這賀瘋子如何這樣神速？”一面向自成說道：“這回須得老賢甥親去一趟方好，別的人萬萬不是他的對手�！弊猿蓱�諾，即刻點起人馬，星夜來戰(zhàn)人龍。大兵到了干谷驛地方，正與人龍的大隊相遇。

　　兩陣對圓，人龍立馬陣前，揚鞭大喝道：“自成逆賊，造下彌天大罪，本鎮(zhèn)奉旨前來擒你，還不快快下馬投降！”自成大怒，喝令“李過出戰(zhàn)！”人龍背后轉(zhuǎn)出大將周國卿，舞刀躍馬，直取李過。一時金鼓齊鳴，喊殺連天，二人大戰(zhàn)了三十余合，勝負未分。自成大怒，親舞丈八鋼矛，一馬沖出陣前，直刺人龍。人龍舉槍挑開了他的矛頭，隨手向空一晃，便向自成還刺了過來。兩人一槍一矛，大戰(zhàn)了五六十合，方才鳴金收軍。

　　其時高迎祥恐怕自成敵不住人龍，又遣大將滿天星、掌世王各率鐵騎三千，前來助戰(zhàn)。人龍看見敵勢浩大，倉猝不易取勝，便下令嚴守營壘，專待晉軍到來，一鼓進攻。

　　這個時候高迎祥已經(jīng)接到探報，說是洪承疇所調(diào)大兵，已經(jīng)由固原開拔，晉將曹文詔也由太原出發(fā)，兩路大兵不日就將到來。迎祥以官兵這回是奉了嚴旨，與尋常不同，若待四面合了圍，那時候死守北山，便是插翅也難飛去——因此他便大形著急，連夜傳令，叫高杰代自成為將，死守前營，將人龍的兵馬擋住，把自成連夜調(diào)回安塞，商議軍機大事。

　　自成奉了將令，即刻把人馬交與高杰，自己便輕騎馳回安塞，見了迎祥，把官兵的情形討論了一番。自成道：“若待晉軍渡河，那時便難措手。不若仍照牛先生之言，愚甥情愿率了人馬，先入山西，攻取絳州一帶，舅王隨后督了全部人馬，繼續(xù)東渡，比之困守北山強之多矣！”

　　牛金星道：“北山地瘠民貧，終非用武之地，山西富庶甲天下，當年唐高祖及后唐太宗，皆起自晉陽，終成大業(yè)。今大王若能進兵山西，取晉陽為根本，然后整軍經(jīng)武，徐圖進展，則二唐之業(yè)不難繼也�！�

　　迎祥大喜，立刻下令：叫王嘉胤、黑殺神各率本部精兵，前去協(xié)助高杰，只準死守，不許進戰(zhàn)，違令者立斬。一面拜自成為大將，王自用副之，即日督軍東渡。并調(diào)混世王、眼錢兒、李守信、闖塌天、射塌天、田虎、羅虎、滿天星等八員上將，分率馬步大兵，隨同入晉，聽候自成指揮調(diào)遣。又令李雙喜、高立功、高一功各率精兵一萬人，由螅利峪東渡，分頭擾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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